秘鲁维库尼亚：安第斯高地的骆驼科与最柔软的羊毛

简介

在秘鲁安第斯风吹的高原上，成群优雅的骆驼科动物在丛生牧草中觅食。它们是维库尼亚（vicuñas），是家养羊驼的野生祖先，也是世界上最优质羊毛的来源。几个世纪以来，它们被编织进安第斯文明的生活，专供印加王室和神圣仪式使用。经过数世纪的过度猎捕后，通过社区保护它们被从濒临灭绝的边缘挽救回来。今天，前往秘鲁的旅客可以看到维库尼亚在金色平原上自由漫步，并了解可持续管理如何同时保护这些动物和传统生计。

形态与生物学特征

维库尼亚（Vicugna vicugna）是南美最小的骆驼科动物。成体体重约 35 至 40 kg，肩高约 80 cm，体长约 1.8 m。它们的体型纤细，腿修长，颈部优雅，眼睛又大又黑。大部分体表覆盖柔软的栗色皮毛，腹部和大腿内侧呈奶油白色。这种羊毛不仅赏心悦目——它还适应了高安第斯的极端环境。每根纤维直径仅约 12 微米，比羊绒还细，因此以无与伦比的柔软度和保暖性著称。维库尼亚具有双层被毛：致密的底绒用于保温，较长的外层用于抵御潮气与风寒。为适应稀薄的高山空气，它们拥有发达的肺和心脏，血液中红细胞含量也高于低地物种。

与家养亲属不同，维库尼亚并未因体型或产毛量而被选择性育种。它们保持纤细而敏捷，能够以高达 50 km/h 的速度奔跑，以躲避美洲狮和狐狸等捕食者。受到惊扰时，群体会发出高亢的哨声，并常常爬到更高的地势以侦察威胁。这些骆驼科动物为日间活动动物，大部分时间在咀嚼耐嚼的丛生草和草本植物，几乎所有水分来自露水和多肉植物。由于安第斯高地昼夜温差极大，维库尼亚在正午和寒冷的夜晚会在岩石间寻找庇护。

栖息地与分布范围

维库尼亚栖息于秘鲁、玻利维亚、智利和阿根廷的普纳高原和安第斯草原地带。它们适应海拔 3,200 到 4,800 m 的环境，在那里很少有其他食草动物能生存。在秘鲁，它们在中部和南部高地最为众多，尤其是在阿亚库乔的 Pampa Galeras – Barbara D’Achille 国家保护区以及靠近阿雷基帕的 Salinas y Aguada Blanca 国家保护区。这些保护区保护了广阔的普纳草原，并为维库尼亚在觅食和交配区之间移动提供通道。

它们的栖息地以植被稀疏、土壤薄且日温差大为特征。水源稀少；维库尼亚很少饮用静止的水，而是从岩石上舔露水并从植物中提取水分。由于这些恶劣的条件，维库尼亚的活动范围相对较小且具有很强的领地性。单只成年雄性防卫约18 ha的区域，并领导一个由四到五只雌性及其幼崽组成的后群。由等待机会建立领地的年轻雄性组成的独身雄性群体则各自分开。

社会结构与繁殖

家庭结构对维库尼亚的生存至关重要。领地雄性不断巡逻边界，用警告叫声和虚张声势的冲撞驱赶入侵者与捕食者。繁殖发生在3月至5月雨季开始时；经过11‑个月的孕期，雌性在清晨产下一只幼崽，新生幼崽在一小时内就能站立。由于环境严酷，除美洲狮外捕食者很少，因此新生幼崽的存活率相对较高。到10 个月大时，幼崽断奶并加入幼年群体，直到2岁时达到性成熟。

群体成员之间的交流依赖一套鸣声和身体姿势。警戒的吹哨声表示危险，而较柔和的嗡鸣则维持群体的凝聚。当觅食时，动物常常形成松散的链状以警戒捕食者。领地雄性沿边界留下气味标记并排便以示所有权。如果有竞争者进入，便会发生仪式化的争斗，多以扭颈摔跤和吐唾液为主，而不会造成严重伤害。这些行为适应能将能量消耗降到最低，同时维持社会秩序。

纤维与经济重要性

维库尼亚最著名的是它的毛纤维。在西班牙征服前，只有印加王室可以穿着用其制成的服饰，未经允许使用维库尼亚纤维可判处死刑。每只动物每两到三年仅产约250 克的毛，因为纤维必须用轻柔梳理的方式采集，而不能剪毛。西班牙征服后，维库尼亚被无差别猎杀以获取其皮毛，导致种群急剧下降。到20世纪60年代，秘鲁仅剩约5,000只。

保护工作者和当地社区通过恢复传统的查库做出回应，这是一种不伤害动物的集体围捕与梳理活动。在一次查库期间，数百人形成人人相连的人链，将维库尼亚赶入临时围栏，兽医在围栏内检查、标记并轻柔地梳理它们的毛发，然后将其释放回野外。这种可持续的采集为保护维库尼亚创造了经济动力。如今它们的纤维每公斤可卖到400欧元以上，并被具有道德规范的品牌用于制作奢侈的围巾和大衣。秘鲁要求纤维须经国家自然保护区服务（SERNANP）认证，以确保采集合法且人道。

保护与文化意义

维库尼亚是一个保护成功的案例。通过建立像 Pampa Galeras 这样的保护区以及 1979 年《维库尼亚公约》等国际协议，秘鲁的种群从濒临灭绝恢复到超过 200,000 只。法律保护和社区管理是关键；捕猎维库尼亚被禁止，毛纤出口受严格控制。该物种的文化价值依然强烈。维库尼亚出现在秘鲁的国徽上，其形象也出现在硬币和纸币上。对安第斯社区来说，年度的 chaku 是融合仪式、音乐与集体劳动的传统庆典。目睹 chaku 的游客会了解到保护工作可以与文化复兴相辅相成。

尽管如此，挑战仍然存在。气候变化威胁着蒲纳（puna）生态系统，减少了可食用的牧草并增加了干旱。非法狩猎仍然发生，主要由黑市对毛纤的需求驱动。旅游必须谨慎管理；为拍照追逐维库尼亚会造成压力，甚至可能使母兽与幼崽分离。教育与公平的收益分配能鼓励社区更重视活着的维库尼亚而非死去的。

在秘鲁哪里可以看到维库尼亚

旅客可以在多个高海拔保护区观察到维库尼亚。Pampa Galeras – Barbara D’Achille National Reserve（位于阿亚库乔）是一些最容易观赏到维库尼亚的地点；该保护区每年举办可供游客在事先获准下观摩的 chaku 活动。在秘鲁南部，位于阿雷基帕附近的 Salinas y Aguada Blanca National Reserve 将广阔的高原景观与在火山间觅食的维库尼亚观赏机会结合起来。Huascarán National Park 也有栖息群，但由于地形崎岖，目击并不总是可靠。规划行程时，请考虑：

• 时机：清晨和傍晚是维库尼亚最活跃的时候，中午通常在休息。
• 距离：使用望远镜或长焦镜头；接近过近会造成压力并且可能违反规定。
• 海拔：这些保护区海拔在 4,000 m 以上——在前往之前应在库斯科或阿雷基帕等地做好高原适应。

负责任的旅游与可持续性

在野外观赏维库尼亚是一种特权，同时也伴随责任。参观时应注意：

• 选择与当地社区合作并遵循低影响旅游指南的旅行运营商同行。
• 安静观察并保持尊重距离；压力可能迫使维库尼亚抛弃幼崽或在栅栏处受伤。
• 仅从有认证的渠道购买纤维制品。真正的维库尼亚服饰因供应有限且采集人道而价格昂贵；当心廉价仿品。
• 向当地导游了解chaku的文化意义，并可考虑安排时间以亲眼目睹这一古老仪式。

通过践行可持续旅游并支持社区的保护工作，你有助于确保这些优雅的骆驼科动物世代在秘鲁高原上自由漫游。

生态作用与文化习俗

除了经济价值外，维库尼亚在秘鲁高原上还承担着重要的生态角色。作为择食型食草动物，它们通过修剪粗壮的草类并让嫩草种得以繁盛，从而维持了puna草原的植被组成。它们的粪便改善贫瘠土壤，促进植物多样性，为本地草本提供肥料，进而支持授粉者和昆虫。安第斯美洲狮和狐狸等掠食者以维库尼亚为食，牵连着这些捕食者种群与更广泛生态系统的健康。观看维库尼亚与环境和谐进食，可以让人洞见在高海拔上演化出的复杂生命网络。

chaku不仅仅是一种剪毛技术——它还是一种文化庆典。在围捕开始之前，社区成员通常会举行净化仪式，献上古柯叶并向帕查玛玛（大地之母）祈唱，祈求允许处理动物。传统音乐与色彩斑斓的服饰伴随活动，长者诉说维库尼亚曾一度专供印加皇室的传说。羊毛经分拣后送至合作社，工匠们将细纤纱线纺织成披肩和服饰，保存着代代相传的工艺。收益在家庭间分配，用于资助学校和诊所，并强化生物多样性与民众福祉之间的联系。

近年来，气候变化已开始改变puna生态系统。气温升高减少了为高地湿地补水的积雪，而降雨变得不可预测，导致干旱和牧草生长不良。各社区正在探索适应性策略，如轮牧和栖息地修复，以确保维库尼亚全年有足够食物。研究人员监测种群遗传与疾病情况以指导管理。当游客了解这些努力时，他们会更加欣赏维库尼亚及与之共生人群的韧性。